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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维使徒 第一章 经典宅男唐少


    冬日,早晨的阳光穿过BJ市浑浊的空气射进了这座大都市角落里不起眼的一个房间,唤醒了还在沉睡的人。
    唐少的头还晕乎乎的,梦里都是他设计的游戏,梦见最多的当然还是游戏的女主角唐柔。
    昨夜的狂欢还历历在目,威士忌的香气还在自己鼻口之间流转。
    幸福来得太突然,本来一文不名的城市流浪人凭着一个游戏陡然而福。唐少觉得自己会成为一个传奇,自己的故事会在这座城市流传成为后来者的指路明灯……
    唐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顾不上刺眼的阳光,一下子就瞪大了眼睛开始在自己的衣服里翻找。半分钟过后他就在自己的裤子口袋里找到了一张银行卡。他死死地握住,一脸幸福地躺回到床上继续着自己关于传奇的思考。
    他现在有了几个亿的资产。他想回家,想看见亲戚朋友们羡慕的目光;他想和自己大学里的前女友,那个为了钱财背叛了自己的女人刘晓晴来次偶遇,然后不经意间告诉她自己已经身家过亿;他想回到自己的小学、初中、高中……听那些老师们说一句“你是我教过最好的学生”……
    但生活很现实,肚子开始咕咕叫的唐少必须要考虑的是午饭的问题,是要吃拉面还是要吃盖饭的问题。
    最终唐少选择了拉面。做完了这艰难的决定之后,下一个问题就是出门了。这看似顺理成章水到渠成的事在唐少面对那扇油漆斑驳的防盗门的那一刻却成了问题。
    脑袋还在昏昏沉沉的,唐少几次想要打开门,都不知为何竟然转了回去。
    就在唐少在出门或者饿肚子之间纠结着的时候,他突然发现门后那张有些发白的小广告竟然是一份送餐传单,虽然唐少已经想不起自己什么时候以及为什么会把一张送餐传单贴在门后,但那张已经掉色的纸却是解决自己当下问题的最好选择。他毫不犹豫地叫了外卖。
    宅男的生活用宅男这个名词就能很好地概括。
    吃过不知应该算早饭还是午饭之后唐少坐在了电脑前。打开一个自己常玩儿的游戏发现自己那些游戏里的死党们都还没上线。
    唐少游戏里的好友不少,可能称得上是朋友的却没有几个。因为唐少在那款游戏里也是个很有威望的角色,所以有很多粉丝。那长长的好友名单还亮着的基本都属于粉丝一类,而自己那几个好友的名字还都暗着。唐少有些失望,但随即便又释然了。
    “呵呵,一帮没出息的家伙,肯定是昨天碰见了免费的酒就管不住自己那张嘴了!”唐少对自己的这帮哥们儿也是无奈,毕竟也算是和自己同甘共苦的,现在自己发达了被吃一顿也应该。
    既然没有众乐乐,唐少索性就独乐乐了。他单排了两个小时,做了个游戏视频,发到了网上。然后又开始某划能给他带来下一个五亿的游戏。有几次工作间隙,唐少抬头看见窗帘以外的树影听见几声鸟鸣时脑中会闪过出门看看的念头,可每次一低头的功夫就又沉回了自己的电脑里。那幅不再光鲜的窗帘就像是块铁板死死地封住了窗户和窗外的风景。
    唐少就这样过着日子,一天和几天也没有什么差别。除了亿万富翁的激情慢慢被消磨了,第一天和第N天也没有什么区别。宅男元年一月某日傍晚,唐少送走了今天的唯一一位访客,送外卖的小哥之后又一次坐回了凝聚了自己生活和事业的宝座。可屁股还没沾到座位,房间门就再次被敲响了。唐少的屁股悬在空中停了几秒,继而又想到敲门声可能是隔壁的,终于坐了下去。
    敲门声停顿了几秒,又一次响起。这一次敲门的人似乎还有意加重了敲门的力度。
    这一次,唐少有点儿觉得那敲门声可能是自己家门发出的。他看了一眼键盘边的外卖,开始寻思自己是不是忘记给小哥钱了。
    在对自己是不是吃了霸王餐的思考中,唐少走到了门前,打开了门。
    门外的人着实让唐少吃了一惊,眼睛和嘴巴同时张大了,好久都没做出反应。
    “怎么?不认识我了?”女人微笑着,那笑容唐少太熟悉了,也太想忘记了。前几天他只不过幻想了一下再次碰见这个女人时,要似乎无意地跟她透露一下自己亿万富翁的身份,没想到今天这个女人就自己找上门了,还真是不禁念叨。
    “晓…晴…刘同学。你……”唐少的嘴完全是机械性般地在动着。至于内容,大脑还没想好。
    “呵呵,我吓到你了?”刘晓晴倒是很轻松,轻轻推开唐少的身体,自己又轻轻侧了一下走过唐少,直接走进了唐少的房间。
    “你的小女友呢?”刘晓晴觉得唐少这房间是不适宜居住的,起码是不适宜女人居住的。
    “……”唐少的嘴还处于半张僵硬状态。
    “你多久没出过门了?”刘晓晴应该是对唐少的住处特别不满的,她站在唐少房间门口观察了好久才终于选择了一个椅子,又用卫生纸擦了很久才满意地笑了。
    解决了坐的问题,刘晓晴并没有立刻坐下,而是又朝窗户走去。
    “你房间这是什么味儿啊?多久没开窗户了?”说着刘晓晴就要伸手去拉窗帘。
    “别……”唐少不知道自己为何会那么在乎一个窗帘,显得很是激动地喊了一句之后立刻又觉得自己口气重了。
    “唉!你的生活方式就随你吧。”刘晓晴坐回了自己用心收拾过的椅子,坐下之前还在上面铺了一层纸巾。
    “你来我家干嘛?”唐少也终于恢复了些理智。
    “还以为我们已经冰释前嫌了呢。也不知道是以前的你不正常还是现在不正常了。我来是还你钱的,这张卡里有八千万。”刘晓晴从包里摸出一张黑色的卡在空中晃了晃,然后又看着唐少那张脏兮兮乱糟糟的桌子发起呆来,大概是因为没找到放卡的地方。
    “我的钱?你不欠我的。”唐少有些愤怒。想着这钱是刘晓晴给自己的分手费,唐少有种受到了侮辱的感觉,于是从他那个同样脏兮兮乱糟糟抽屉里翻出了自己那张装着五个亿的卡:“钱我有的是,五亿,凭自己本事赚来的。”
    刘晓晴收敛了笑容,她感觉有些意外。之前那个大大方方把四千万借给自己,还没要求任何回报的唐少现在又变成了这种内向大男孩儿模样。
    气氛有点儿尴尬,刘晓晴的微笑也没了。
    “这钱是你的,之前在我最困难的时候你的钱帮了我很大的忙,这些钱是项目收益。”
    “我?什么时候?我要有那么多钱也不至于……”唐少觉得刘晓晴是为了劝自己收下钱才编了这么一套说辞,可她那表情又显得很真诚。唐少有点儿懵。
    “唉!我走了。”刘晓晴这次来找唐少显然是有很多目的的,还唐少钱只能算这些目的中最不值一提的一个。
    “对了,密码是我们认识的日子。”刘晓晴有些黯然地离开了。
    她没有关门。
    唐少愣在了门口,房间的门就那么开着,冷风吹拂下唐少好久没有回过神来。头疼,这是那一刻唐少唯一能从各种感觉中挑出来说明白的感觉。
    突然一个慈爱的面孔出现在了门外,他冲着唐少微笑了一下,然后又很贴心地为他关上了房门。那是一位老人,他的微笑很柔和,以至于他突然出现时不显得突兀,突然消失时又不显得很迫切。
    褪色的外卖广告又一次出现在了唐少的视线里。
    冷风瞬间消失,和风一起消失的还有复杂到令人头疼的纷乱思绪。唐少叹息一声,随手把刘晓晴给的卡和他自己的卡扔回了乱糟糟的抽屉。唐少又回到了电脑桌前,如老僧入定一般重新回到了他的网络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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