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雨菲这飘渺的身姿，顿时赢得了满场观众的喝彩。虽然不如真武境的秦明那么潇洒，但欧阳雨菲胜在年轻，才十八岁，以后还有无限的潜力可挖。
这欧阳家的家主，真是生了一个好女儿，欧阳家有这么惊才惊艳的一个小辈，以后这青叶城，少不得要有一半是欧阳家的。已经有很多人脑子开始活络起来，琢磨着以后该怎么去巴结欧阳家。
就连那水家的中年大汉，嘴上不说，眼眸里也露出深深的忌惮之色。
“苏寒，你应该很得意吧？作为一个根本不够资格在我面前放肆的鼠辈，却能三番两次的挑战我欧阳家底线，而我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只能容忍你嚣张到今日。你是否觉得自己很精明，做人很成功？”
“但你的幸运也到今天为止了。先前我不杀你，只不过是因为，今天杀你，才能让欧阳家获得最大的利益罢了。”
“我看不起你，你原本可以避免让你的家族落到这个局面，只要你能放下那可笑的尊严，向我欧阳家低头，那么你们苏家，至少可以在青叶城生存下去。至于尊严、地位，那是强者才有资格追求的东西，以你一个连宗门都进不去的废物，追求所谓的尊严与地位，不觉得太可笑么？”
欧阳雨菲红唇轻启，吐字婉转清脆，但那声音却是附带了真气，每一个字吐出来，都像是一记重锤敲打在演武场中数万人心脏上。
就连在场的气武境十段强者，心脏搏动的频率也被搅乱，一个个张开嘴狼狈地大口呼吸起来，内心都是惊骇。
大家同样是气武境十段修为，只不过，欧阳雨菲已到半步真武境，只是半步，就能如此强横么，仅仅是说了一番话，就能让他们狼狈至此，战斗力至少下降了一两成。
更不用说那些修为较低的武者以及平民，有的呼吸极度困难，模样如同搁浅的鱼一般，更有甚者已经吐血，整个观众席一片混乱。
秦明见状非常不悦，朝欧阳雨菲投去警告的眼神，欧阳雨菲低哼一声不再说话。
苏寒略有些意外，打量了欧阳雨菲一眼。没想到，她的实力已经达到如此强横地步，看来紫阳宗即使只是一个黄级宗门，那也是有千百年底蕴和传承的存在，所培养出来的弟子，远非青叶城这些武者可比。
至于她所说的话，苏寒只能摇头，究竟是谁在挑战谁的底线？
哪一次，不是因为欧阳家先挑起事端，苏寒才会出手去解决。欧阳家先是联合倪云飞，对苏家丹坊进行大力打压，然后妄图通过苏俊的婚事来羞辱苏家，其后更是撕毁赌约，令丹坊提前开业。而在苏家丹坊推出大量双倍清露丹之后，欧阳家更是试图收买苏家丹师，以重金相诱，劝说苏家丹师反水。
这种种行为，如果不是他苏寒幸运，有各种底牌，恐怕现在苏家早已不复存在了。
更不要说，今天欧阳厉临时增加赌注，用心险恶，想让苏家世世代代失去自由，给欧阳家为奴为婢，这已经不是一个简单的家族争斗的问题，而是你死我活的仇恨。
欧阳雨菲，之所以会说这些，说白了，是她自己气不过。因为欧阳家每次都是欺人不成，反而遭到苏寒猛烈的报复，欧阳雨菲咽不下这口气。
被一个她眼中的蝼蚁屡屡报复，却只能拖到今天才还手，欧阳雨菲心中，想来也是憋了一口恶气的。
苏寒嘴角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悠闲笑意，开口说道：“你错了。”
“我错了？”
欧阳雨菲猛地皱起眉头，她没想到，面对她那番长篇大论，苏寒竟然只祭出这三个字作为回答。
而且，他笑得闲适散淡，气息丝毫不乱，似乎欧阳雨菲刚才那番话之中蕴含的真气，根本没有影响到他一分一毫。
这番交锋，反而像是她落了下乘一般，欧阳雨菲心中猛然涌出两分不甘，眼神更加的冷漠起来：“我何曾有错？难道，你还不承认自己这番作为是在带着家族走向灭亡？”
苏寒淡然道：“是否走向灭亡，并不是你说了算。我说你错了，错在你告诉我，如果我能放下尊严的话，那么苏家就可以在青叶城生存下去……”
“如果你还有最起码的智商的话，仔细想想就会明白，这句话只是你下意识编造的可笑谎言罢了。今天我苏寒若是向你欧阳家低头，相信你们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苏家族人杀光屠净以绝后患！”
“就算不杀，一个向你们臣服的势力又能生存多久？这个世界弱肉强食，你们欧阳家自己都不能保证，会不会有更加强大的势力将你们灭掉，你欧阳雨菲又拿什么来保证苏家的生存？生死完全系于他人之手，这样的生存有何意义？”
“这样的生命又有何意义？欧阳雨菲，如果你能接受这样的生命，那是你的事，但我苏寒不需要这样的活着。”
“这个世界，有很多东西，是只有强者才能追求的，不止是尊严和地位，还有自由生存的权利。我苏家想要生存下去，只有一条路，就是变得更强大，而不是什么向欧阳家低头。”
“你口口声声喊着看不起我，其实你并不是因为高尚而说那些话，而只是因为，屡次没有如愿把我苏寒踩在脚下，咽不下这口气而已。”
“如果你真的高尚，真的为苏家族人着想的话，你就不会仅仅为了立威，而在话语中夹带真气，震伤两三万没有修为的平民。你们欧阳家的人，骨子里一个比一个冷血，就不必在这里装圣母了，违和感太重，我都快吐了！”
苏寒说完最后一句话，眸子里终于露出不加掩饰的嘲讽。
“你……”
欧阳雨菲勃然大怒，一口气噎在胸口，竟被堵得连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观众席上的数万人群，则是在惊讶过后，纷纷引动了心中的思绪，目光闪烁起来。
想生存下去，只有一条路，就是变得更强大，这句话他们以往听过无数遍，但今天，却仿佛从苏寒的话里，得到了新的体会。
“这样的生命又有何意义？……我不需要这样的活着。”苏寒的话在人群耳边回荡，许多武者的目光，都是慢慢坚定起来，武道之心也变得更加牢固。
从此后，他们修炼，不仅仅是为了荣华富贵，更是为了自由生存的权利，不必向他人低头，生死不必系于他人之手！有了这样直接的理想，他们修炼更多了十分的动力。
“这苏家二少爷，平时跟个混世魔王没什么两样，没想到在大事上看的如此透彻……”许多人对苏寒的印象，都开始有了改观。
而站在道德制高点，口口声声喊着看不起苏寒的欧阳雨菲，人群本来对她评价很高，但现在却觉得不过如此了。
虽然他们未必完全相信苏寒所说的，欧阳家一个比一个冷血，但欧阳雨菲在声音中夹带真气震伤了两三万无辜的平民，却是事实。这些平民没有修为，跟她无冤无仇，她只是为了立威，就不顾人家死活，这让很多人对欧阳雨菲的评价，瞬间降了很多。
“呵呵呵！苏雨，这就是你那表哥吗，耍弄嘴皮子倒是很厉害，不过长得跟你这个娘炮半点不像，你确定你们真的有血缘关系？”
观众席上，一个视野极佳的开阔之处，一名穿着华贵的十*岁青年，回过头冲着自己的随从笑道。只不过那笑声里半点真心也没有，纯属是冷笑。
青年身后站着一圈黑压压的随从，都是人高马大，其中却混着一个瘦弱的少年，非常扎眼。这少年十四五岁，皮肤白皙，模样有些阴柔，竟比一般的女人还漂亮几分。身躯较之普通武者要瘦很多，垂着脑袋一声不吭地站在那里。
华贵青年的话，正是冲着这少年说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