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忘了闭上眼睛，他就和我四目相对地唇碰着唇。
许是因为刚洗过澡，从前的炙热变成了清凉。
我木木地呆站着，一时竟忘了反应。
不知何时他的胳膊已经搂住我的腰，将我贴近胸膛。
隔着一层薄薄的线衣，那感觉依然清晰、熟悉地可怕，我的呼吸渐渐加重，胸腔的起伏更加剧烈。
他缓缓地闭上眼睛，另一只手轻轻搭在我的眼睑，挡住了我的视线。
眼前，有指缝透进的光影，我情不自禁地垂下眼睑，睫毛恰好扫过他的掌心。
感觉到我闭上了眼，他便将我眼前的手移至我脑后，拖住我因为受力而向后仰的脖颈，加深了这个吻。
舌尖的温度急速上升，翻搅中我微张双唇，从开始的木讷变成试探，再到主动迎合。
他的鼻息扑在我脸上，渐渐发烫。
我忍不住伸出双臂环住他的后腰，他搂得我越来越紧，我的手指攀上他的后背，恰好嵌入两条浅浅的骨缝。
往昔的缠绵旖旎如惊涛拍在我脑海，心底的悸动似海啸般疯狂起来，我用我们最喜欢的方式去吻他。
他刚刚刮过的胡茬在我的脸上和颈间摩挲着，交颈缠欢，彼此汲取。
我卷起他的舌，颤着牙齿咬了一口。
他吃痛地想往回收，但我没放。
于是他惩罚般地把扶在我脑后的手下移，在柔软处狠狠地握了下。
我没想到他会这么下流，可已然来不及，我无意发出一声嘤咛，绵软地身体前倾，被他顺势接在怀里。
他一言不发，呼吸深沉地好似凝滞一般，喉结一上一下，克制而又隐忍，手上的力道轻重缓急交替，我几乎溃不成军。
这技能也没忘吗？我无力地只有大脑还能做出反应。
在被他抱起时，我脑中浮现一片眩晕的白光，像经历了一场幻境。
我掉落在那张充满弹性的大床上，睁开眼睛，他已经跪在我身侧。
我双手捧住他的脸，背光中，五官依然是清晰可辨。
我用拇指描绘着那笔挺的眉骨，再到紧绷的面颊，划过薄唇，锋利如刃。
那双漆黑的眸子里，再也不见猜忌和警惕，此时，唯有危险的可以吞噬一切的火焰。
我不知道我看他的眼神是怎样的，但从他双眸的倒影里，反馈给我的，是渴望。
我艰难地咽了下嗓子，干得像要冒火。
他炙热的眼神紧锁着我的表情，几乎都不眨一下。
时间犹如静止，我们都没有继续下一步动作。
可越是这样，我越是紧张，放在身侧的手蜷了起来，留长的指甲嵌在手心，让我不至于完全丧失理智。
这个时候的他，倒是很像从前的他。
我张了张口，终究还是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
此时此刻，还是有些难为情，毕竟他不是那个他，我不知道他把我当什么，现在我的每一种表现，都会成为他评判我的依据。
我有些后悔自己最初的胡说八道，只是我真地没想到，他的戒备心会这样重，重到连我也在他的考察人群范围内。
“我们以前，是怎么做的？”在我胡思乱想之际，他的声音自上方传来。
我哑然，愣愣地看着他，他则一脸疑惑地看着我，像个请教问题的学生。
“就，就……自然规律……”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难不成还要手把“手”的去教吗？
刚才不是挺本能的么，怎么这会儿不会了？我在心里狂翻白眼。
“是这样么？”他说着，便将我线衣的领口扯开，俯首而下，我不受控制地将头向后仰去，弓起了身体。
“是么？”他的另一只手也没闲着。
“嗯……”我不是在回答，却没收回冲出喉间的那声喟叹。
“这种感觉，很熟悉。”他埋首说这话的时候，我顿时抬起头，看到的只是一团黑发。
“我们很久，没……没做了。”我仰望着头顶的灯光，只看到无数黑点在无规则的跳跃。
“你想么？会想我么？”他直起身子，拉起我的右手，放在他的胸肌上，带我感受那结实紧绷的线条，渐渐地，就来到浴巾围挡的地方。
“嗯。”这种时候，我无法再保持清醒，眼睛忽然就热了一下：“我想，我很想你，楚晴川。”
他大概没料到我会说得这样情真意切吧，竟然愣了愣，旋即眯起眼眸，弯腰印上我的唇。
浅浅地轻啄，让我更加意乱，他低声地问：“晚上的你和白天不一样，我想知道哪一个才是真的？”
“都是。”我看着他，认真地回答问题：“以前你说你爱我，什么样的我你都爱。可是，你现在居然把我忘了，我怎么能不生你的气？我那么想你，你昏迷的每个日日夜夜，我都盼着你醒过来，盼着你回到我身边，可我等到的却不是我期望的……不过，你回来就好，我很开心，开心地忘乎所以。我想你，你想我吗？”我可能真得有点煞风景吧，在这种时候，居然煽起了情，男人眼底的欲望正在渐渐退散。
抱歉，我是个女人，我喜欢听甜言蜜语，我想听你说一句“我也很想你”。
我拥着他后背的手感觉到了他身上的热度在渐渐退散。
“对不起，我不能骗你。”他也很诚恳，诚恳地让我恨他如此不解风情。
我抬起右手狠狠地在他背上拍了一巴掌，掌心发麻，他的后背也红了一片：“你混蛋！你不想我，还要睡我？流氓！”
我骂完还觉得不解气，抬起膝盖就要顶，但没有得逞，被格挡在侧。
室内升腾的温度倏然降到冰点，我挣扎着要从他的压制下爬起来，可力量悬殊，无济于事。
“我不想骗你，想不起来就是想不起来，勉强承认不过是哄你一时高兴。我喜欢你的眼睛，每次和你对视，总觉得似曾相识，尤其是你生气的样子，瞪起来就像一只气急的兔子，很可爱。阳阳，给我点时间，好么？”他把我的胳膊按在我胸前，阻止我挣扎，略带笑意地对我说出这番话。
当我听到他叫我“阳阳”的时候，我不争气地湿了眼角。
他如以往那样轻轻帮我吻去泪痕：“别生我的气。”
“嗯。”我转过脸，用亲吻来回应他。
他握住我的手，带我一起扯下了那一直摇摇欲坠却始终没掉下来的浴巾。
而我的裙子也因为刚才的混乱不知所踪。
“就把我当做他，不要害羞。”他引导着我，在我耳边呵气，痒痒的感觉直达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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