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嚎,一般?他说我一般?他怕是真忘了当初是谁死去活来地骚扰我了吧?!
我眉间拧成了麻花,牙齿不自觉地咬着下唇,气到不行。
要不是他,我至于憔悴成这样,还被评价“一般”?
“是啊,谁知道你怎么就瞎了眼呢。”我强忍着怒意,嘴角带笑地嘲讽道。
按说正常人在心上人长期昏迷苏醒后,不是喜极而泣也应该是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吧?
为什么到了我这儿,画风完全就不同了?!
我承认我在电话里听到他醒来时,的确是激动紧张加心潮澎湃的。
然而他……特喵的这是存心不给我言情大戏里感人肺腑高潮迭起中飙演技的机会!
还有他刚才说的玩儿来玩儿去的都是些什么话?还真是老司机本性不改。
这也好,起码通过失忆后保留的这些本性,我基本就看出他的属性了。
骚,浪,贱,还特别自恋!
“我没钱。”他完全无视我的挖苦,再次和我强调。
“你没钱?你没钱就肉偿!”我感觉他好像是要逃单,遂决定和他纠缠下去。
唉,不然怎么办呢?他现在孤身一人,除了我,谁来照顾他?
我冤不冤?又要受着他的气,又要伺候他饮食起居……年纪轻轻就当上了老妈子,感觉自己前途尽毁。
他不满地看着我:“怎么肉偿?现在?一次还是分期?”
“呵呵,我早就睡腻了。等你好得差不多了,我把你介绍到朋友那儿去接客,什么时候给够一个亿,什么时候还你自由身。”我起身倒了杯水,然后“砰”一下,搁在他旁边的桌子上:“快喝,嘴唇这么干,影响口感。从明天起,加强锻炼,抓紧时间恢复。”
他完全不在意我的态度,兀自伸手端起杯子,喝掉了满满一杯水。
“我家人呢?前妻在哪儿?”他喝完,一脸诚恳地问我。我就明白他表面上看似镇静,其实也在试图从我这里打开突破口去寻找记忆。
“说来话长,不过他们现在都联系不上,你想恢复记忆的话,就必须听我的。”我双臂抱胸,居高临下地俯视他。
他撇撇嘴:“你真得只是为了要钱?”
“不然呢?你这种连一般水准都达不到的,我还能图你什么?”我终于找到机会还击。
“那就好,我们各取所需。”他一本正经地点点头,好像在衡量这笔生意合不合算。
WTF!
我引以为傲的一腔孤勇此刻早就烟消云散,化成对这个男人无尽的怨气值填充在心底。
但我也看得出他脸上的疲态,毕竟大病初愈,前段时间都是靠营养液维系的,现在是时候慢慢通过饮食来调理了。
“你休息吧,我要回家了。”我对他说道。
“你不在这里睡吗?”他指了指旁边陪床上的被褥。
“那是护工的,我可不会在这里陪床。”我翻了个白眼,踩着高跟鞋哒哒地向外走。
“明天你还来吗?”身后响起他略带犹豫的声音。
我不知怎么忽然感觉开心了一下:“不一定,我很忙,日理万机那种。”
“那你找人帮我送几套换洗的内衣来。”他追加道。
我快步走出病房,顺手把门关得紧紧的。
楚晴川,你给我等着!
我转了个弯,直接来到主治医生的办公室。
“王医生,我希望您明天给他做个全面的检查,尤其是精神方面。我感觉他没失忆,全都是装的。”我尽量让自己平静地说出这番话。
王医生不解地问我为什么做出这种判断?
“凭我对他的了解。”我果断地回答。
“骄阳,不要意气用事。你看,这是他最新的脑部核磁共振影像,这个小血块如果不能被吸收,后果很有可能更加严重。”王医生拿出了医生的严谨,打开照影灯,给我讲解在我进来前他就在研究的片子。
“更严重?”我不明白。
“明天医院会组织专家会诊进一步探讨治疗方案。失忆的确不是最严重的,我现在更加担心地,是智力退化。”王医生看着片子,声音沉缓。
我想我就不该来,每次看见他,总没什么好消息。
“明天结果出来请马上通知我,如果这里治不了,我会立刻转院。”我也没了刚才和楚晴川斗气的心情,智力退化,说白了不就是变成傻子吗?
怎么可能?!他比孙猴子还精明,刚才还气得我团团转,智力退化?我看是你医术不精才对!
我无心再和他继续聊下去,走到医院大门准备打车的时候,一辆大切停在我身前。
是乔锐,他没走。
我打开副驾的车门坐上去,说了句“谢谢”。
“怎么?受欺负了?”乔锐笑眯眯地问我。
“你真是神算,就知道我今晚会不痛快?”我有点无可奈何。他呀,做出任何事情,我都不会觉得意外。
“看到他认不出你,我就知道你会不痛快。”车子行驶起来,速度渐渐加快。
“这一次,和在达吉村不一样了。”我喃喃道。
“所以你没有信心了?”他目视前方,语调冷静。
“嗯。”或许只有在他面前,我才愿意展现最真实的自己。
这种感觉很奇怪,我们没有爱情,却有着更可靠和安全的关系,能够将不愿意让别人知道的想法告诉对方。
在和楚晴川的关系里,我也会逞强,也会有想瞒着他的事,可是在乔锐这里,我没有。
大概是觉得要在爱人面前保持完美,而在乔大师这里,没什么顾及。
“其实不是你没信心,而是你的心境不同了。当初我们离开达吉村,你看到他被抓走的时候,那愣神的模样真让人心疼。现在无论如何,你们都不会再因为外力分开。就算他忘了你,时间也会让他再爱上你的。相信我,我看人不会错。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乔锐说这话的时候,很自然,却给了我很大的动力。
“医生刚才对我说,他脑部的血块如果不能被吸收,很可能造成智力退化,我……”该怎么办?他曾经那么杰出,优秀的一个人,如果真得变成这样,他受得了吗?
“那你做好最坏的打算了吗?”乔锐打断我。
“我吗?”他这一问,犹如醍醐灌顶。
是啊,我做好准备了吗?我能接受另一个完全不同的他吗?甚至,是一个常人眼中不正常的人。
“骄阳,爱没那么简单。两个人的每次磨难都是考验,只要活着,就会有希望。”乔锐缓缓地说。
于他而言,见过人间苦难,更能体会活着的珍贵。
我应该听他的话。
就在我快要到家的时候,杨不悔给我打来了电话。
她激动地大声对我说,还带着浓重的鼻音:“骄阳!邢景醒了!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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