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里除了黑魆魆的干焦木头,看不着有半只活物。里昂印着村长的脚印,慢慢地走在后面。自从看见火山头上,那逆风飘行的黑烟变成顺风之后,他就老心神不宁,感觉村长有事瞒着他。他时不时地拿眼睛瞟几眼村长矮墩墩的背影。
除此之外,幽暗的林子里也不见感染蓝焰的尸体。里昂心里嘀咕,莫非这又是村长的幻术?不过他肩膀上的张靖力死沉的,幻术不可能把他累得满头大汗。
好不容易挨到转出林子,前面高入云海的山峰横在他们前面。山峰就是那座火山,小村子建在火山里面的谷底。里昂看着火山久久没有说话。
“我们怎么可能上得去?”里昂把张靖力丢在地上,怒气冲冲地追上村庄问。
村长转回头,被里昂跑上去,揪住他的前衣领吓得一惊,“里昂先生,请不要冲动。其实我们不用去爬山,那边有条小路可以直接进村子。”村长把手指着一块土坡那边。
里昂看了看土坡,将信将疑地跑过去,果然看见一条小路穿进一个山洞里。里昂跑回来,还是揪着村长的衣领问:“那洞不会又是蛇洞吧?”
村长连忙摆手,“不会不会!里昂先生,我怎敢骗你,这洞是进村子的洞,村民经常在这里出入,不会有危险的。”里昂放开他。
“暂且放过你。要是里面有什么危险,有你好看。”里昂独自回头,去把百五斤重的张靖力扛起,继续跟着村长走。
这些天来一路的翻山越岭,里昂已经练出一股力气,虽然张靖力沉重,但他倒也能应付得了一段时间。
他们转过山坡,顺着小路进入山洞里。村长掏出根火把点亮。山洞内光亮起来,从外面看只有一人进出的口子,进入到里面,才发现洞里可以容落下五六个人并排。但里昂注意的不是这些,他第一就看到洞壁上不满了抓痕,还有暗黑色的东西。
里昂也取了根火把点亮,到洞壁上仔细查看,他摸了摸抓痕,还有暗黑色的东西,放到鼻子下闻一下,发现干涸的血痕结块。
村长立在他旁边,为他解释:“这是蓝焰尸体袭击小村子,村民从这里逃走不及,被尸体杀害留下的痕迹。”
“嗯。”里昂回答他,眼睛跟着抓痕一直走。抓痕延伸到洞里的深处,断断续续的,里昂呼唤村长。
“我们走啊。”里昂摆摆头,示意往洞里的深处走。
村长慌忙应着,跑到前面领路。
里昂的眼睛密切地追踪抓痕,走了大概二十来米,抓痕突然截止在这里,后面的洞壁全是空白。一道长长的血痕在划在抓痕断绝的地方,像是道防线,从洞壁两边绕上洞顶。
“停一下。”里昂叫住村长,站在抓痕断绝的地方,扬起脑袋看洞顶。
只见一颗风干的心脏吊在血痕途上,位于洞顶的正中央。里昂看着,两眉皱起来,这不像是被蓝焰尸体杀死的,因为它们不会挖心。再说,如果蓝焰尸体经过这里,那么洞外至这里必定有蓝焰尸体。
那么这是谁干的呢?里昂把视线从心脏移到村长的脸上,盯了一眼村长的眼睛。
“这个……额。”村长解释不清楚,一边逃开里昂的眼睛,一边擦脸上的冷汗。
里昂看到村长脸上迷惑的表情,他不知道村长是否有意让他看到这个表情。此时,里昂不想节外生枝,他想尽快抓住感染蓝焰的村长尸体,然后离开小村子,到研究院去。于是他不打算揭穿村长的谎言。
“好了,我们走吧。”
“是!是!”村长答着,扭动矮墩墩的肥身子,走向黑暗里。
里昂跟在他后面,暗暗地摸到匕首。在他眼里,虽然这地方看起来没有凶险,但那颗吊起来的心脏,他觉得应该是个警告。在古时候,打了胜仗的一方一般都会把败军的脑袋挂在城门上,以此警告敌军不要轻易骚扰。所以里昂把匕首拿到手里防备着。
漆黑的山洞看似很长,不想两人刚走过抓痕断绝的地方才几步,突然村长在一块大石头前推了一下,石块滚开露出出口。明亮的阳光照进洞里。
里昂把匕首插回腿套,扛着张靖力跟着村长钻出山洞。眼前空阔的天地让人忍不住想大叫。里昂看了看周围。
原来他们穿过的只是靠近山头的半山腰,距离谷底还有一段几百米高度的上下路程。从他们的位置可以看见谷底的小村子,经过一场大火,小村子被焚毁得只剩木头架子。又经过黑雨的灌浇,里昂看到的都是黑色一片,连接通湖水的小溪也是黑色的。
“我们怎么下去?”里昂看着这几百米的高度心想,再让他走下去,就算腿不废,肩背也会被百五斤的张靖力压残。
村长笑了笑。“我们上来的时候难,不过说到下去,那简单易极了。请里昂先生准备好,我们这就下去。”
里昂正看着脚底下的悬崖壁,忽然背后伸出一只手推了他一把,他惊恐地回过头,发现是村长在背后笑吟吟地推他。里昂跌出一步,急忙回手想抓住背后什么东西来稳住身体,却来不及,一步踩空栽下悬崖了。
他惊叫,想大骂村长,忽而一扬起脑袋,发现村长也跳了下来。但不同,村长是飘的,而他是重重的坠落。
“为什么……”里昂还未问,背后的一条绳子勾住他的衣背,瞬间绷直拉紧。里昂被勒得闷吭一声,回神过来时,发现身体已被定住在半空中,离地面不到半米。
旁边的张靖力发出声惨叫,他同样的被另一条绳子挂住,里昂急忙查看下,发现昏迷的张靖力被绳子触痛伤口,但并没有什么大碍。
村长轻飘飘的落在地上,拍拍手掌,“觉得怎样?我这下山的速度还可以吧?”
里昂剧烈的心跳犹自未停。“哇,太过瘾了。下次你干脆不要给我系绳子,我直接跳下来好了。”
他白了村长一眼,解开背后的绳子,跳到地面上。但刚踩上小村子的泥土,立即发现不对劲,不禁大喊:“快救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