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谁这辆车的主人。她是谁这辆车的赶车人。他的照顾早已超出了赶车人的本分,她为了报答恩情,即使赶车人也是仆人。一个月前,她的主人告诉她,如果不是她抓住了车轮,他也不会救她。她心里知道,她是在做最后的挣扎,她在最后关头,看见了这根救命稻草,所以拼了命也要抓住它。她的主人是个奇怪的人,没有问她她对的家世,没有问她的名字,甚至连她从哪里来,他也不过问。他只是轻轻的问:“你要不要替我赶车”她红了眼圈,很用力的点头。然后他笑了,他说:“那你以后就叫墨矢,你只要记得叫我公子。”她点头,也冲着他笑了,双颊晕红。她记得,在离开前,回头看了那幅画好久,画里的人也看着她,她们对视着,直到她消失在转角。
这辆马车很怪怪在马车根本不用赶,一直十分老实的走,在岔路时,她也不问,马自然会转,虽然有两匹却胜似千匹。灯笼上的花,她端详了许久,那真是奇怪的花,画的时间应该很久了,可没半点磨损。公子说,这是荼蘼,最后开放的花儿。墨矢看过车内,各种器物上都或描或绣或雕着这种花,香炉飘着轻烟,就是公子身上的香味。墨矢问他:“公子,香炉里的香是什么香”公子一笑,似乎有些尴尬:“还是荼蘼。”
墨矢捂嘴笑了:“您真是个奇怪的人。”
公子看她,笑而不语。
墨矢随他走着,看着他的侧影,咬咬唇,问道:“公子,您没有名字吗”
公子回头:“墨矢怎么这么问”
“总会觉得奇怪的吧,像公子这样”墨矢一惊,立马捂了嘴,垂下眼不敢再言语。
公子只是笑了笑:“我这样的人是很奇特,一般人都会这么想。我有名字,只是名字我不喜欢,所以不想说。”
“那,”墨矢笑道,“您为什么不用一个假名呢”
“呵,也许是能取一个。”公子思索着,突然一笑,“不如就叫王即然墨矢觉得如何”
“墨矢不懂这些,公子觉得好就是好的。”墨矢低垂着眼睛,答。
“呼”公子呼出一口气,望天,蔚蓝的天空没有一丝云彩,稍稍有些单调,却显得那么高不可攀,遥远而寂寥。“我们要往哪儿去”
墨矢听闻他的疑问,抬起头:“公子不是一直都知道的么”
“你怎么知道我是知道的也许我也不知道我要去哪里呢”公子道。
“您”墨矢咬了咬嘴唇,“或许您的马车知道罢”
公子望着对面的山峰,摇头:“你啊,不能这么看这事。什么都不懂的时候,最好还是不要妄加猜测了。”
墨矢慌忙跪下:“奴婢错了,请公子恕罪。”
他看她的眼神复杂难测:“你总会懂。”
墨矢不敢看他,死死地埋着头。他扶她起来:“你不是这样的,你的一生也不会永远如此。你的往后还需要你的坚持,走下去,终会到尽头。”
墨矢含泪问:“公子是什么意思墨矢不懂。”
“我说过了,你总会懂。”公子墨色的瞳孔直直的盯着她。
墨矢也看着他,朦朦胧胧中,她懂了些什么,却又那么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