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弦儿有些担忧地回头望去,却看到顾南弦所倚靠的那面墙壁正在摇摇欲坠,而他竟然毫无所觉!
“南弦哥哥,危险,快躲开!”
然而无论任她如何地呐喊,顾南弦都像是没听到一样,只是朝她诡异得一笑,紧接着,整面墙壁如同大厦倾倒般坍塌下来,无数的落石将其掩埋。
看到这一幕,笛弦儿感觉心口一窒,一口气没喘过来,整个胸腔都弥漫着窒息的感觉。
下一秒,一个人倏地从床上坐起,大口大口地喘起气来。
“你醒了?”熟悉的声音传来。
笛弦儿定睛一看才发现他们原来已经不在国师府中了,看这陈设应当是一家客栈。
还好是一场梦,笛弦儿惊魂未定地想着,她现在都不敢去回想,那个场景过于血腥和真实。
“呼…我们…是怎么出来的?”待心神稍定,笛弦儿转头看向出声之人。
“你倒是睡得安稳,一路上做的好事全忘了?要不要我帮你回忆一下?”叶无痕却是满眼戏谑地看着她。
“呃…我怎么了?”笛弦儿想起刚才的梦,心虚地道。
“也没什么,不过是嘴里喊着某个哥哥的名字,一边哭还一边闹罢了。”
“啊…怎么可能…我明明…”笛弦儿说到一半感觉不对劲,她明明是来到客栈才睡着的,一路上又怎么会边哭边闹呢,”叶无痕,你又耍我!“
“嘿嘿嘿,这怎么能怪我呢?谁叫你这么好骗呢。”
“你…我不跟你争,我问你,南弦哥哥在哪?”
叶无痕听到此话忽然收敛了嘴角的笑意,立马换了另一副神态,面无表情地道:“隔壁。”
“我要去找他们。”
笛弦儿没有看到的是,在她提到南弦哥哥四个字的时候,叶无痕的眼神似是黯了黯,不过很快就恢复了。
旁人只见他他嘴角勾起,却不知其在笑些什么。
“我也去。”
……
此刻隔壁的两位齐齐地打了个喷嚏。
“阿嚏,怎么突然感觉有点冷啊,来人去把窗关了。”然而半天未有人动,萧彧看了看顾南弦,又看了看躺在地上还未醒的那人,最后萧大公子还是决定自立更生。
“顾兄,你说此人已经躺了一夜了,怎么还没醒?她身上也没有什么伤口,按理说早该醒了才对。”
“这个问题很简单,”顾南弦还未开口,房间的门就被人推开了,笛弦儿和叶无痕一前一后地走进来,后者继续道,“她是装的。”
初墨其实早就醒了,但当她发觉自己落入这些人手中之后,还是觉得装晕比较安全,于是就一直“没醒”。
但此时被人一语道破,她知道瞒不住了,便干脆睁开眼睛。
“没错,我的确醒了,你们想怎么处置我,请便吧。”
“你这个小妮子,骗得我们好苦,早知道就该把你的衣服扒了,看你还装不装。”萧彧平白无故被人耍了一通,感觉面子上有些挂不住,想要趁机扳回一局。
然而他的这个提议遭到了三人的怒目而视,最后只好悻悻然地闭嘴。
一阵沉默过后,叶无痕率先开口道:
“此地不宜久留,你们还是先离开为妙,等魏老贼养好伤后必定会以雷霆手段搜查全城,到时候想走就难了。”
“你不走?”这句问的却是沉默许久的顾南弦。
“我不能走,她也得和我一起留下,不然魏景泽不会放过你们的。”叶无痕显然有他自己的考虑,但既然他不想说,旁人也不好问。
又是一阵无言的沉默,好像自从国师府出来之后,大家都有了自己的心事,很多事都不好开口了。
这次打破沉默的人换成了笛弦儿,她走到顾南弦和萧彧身边,又回头看了一眼叶无痕,轻声道:
“那…我们先走了?”
讲真的,相处了这么久的时间,突然要分开,说不难过都是假的,但她也知道,天下无不散之筵席,没有人会一直陪着另外一个人,更何况,他们只是萍水相逢,此去一别,日后再想相见恐怕都很难了。
“去吧,小家伙。”
察觉到她望过来,叶无痕的嘴角扯出一抹笑容。
他今天笑了有很多次,但独独这一次的笑令他感觉很不走心,空有表象而无内涵,实在失败。
“叶大哥,以后有空来仙乐玩啊。”萧彧临行前拍了拍叶无痕的肩膀道。
叶无痕原本想躲,听了他的话才放弃了这个打算。
“哎,这次我可是有好好洗过澡的,还用了熏香,绝对没有味道,嘿嘿嘿。”
顾南弦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便转身离去,看来没有和他道别的打算,不过他也不在意。
……
半柱香后,笛弦儿三人骑着马从东城门离去。
叶无痕没有去送他们,他只是静静地坐在窗口目送他们直到视野中再无此人。
“叶师兄,你看起来很舍不得那群人啊。如果师父知道你私自将他们放走,你猜他老人家会怎么想?”
“你知道的太多了,有这个心思操心别人,不如还是担心一下你自己吧。”
……
仙乐国以西,十里。
萧彧快马加鞭跟上在前面闷头带路的笛弦儿,甩了甩马鞭道:
“弦儿,你是不是不开心啊?一路上都没见你怎么说话。”
“没有,就是有点累,不想说话而已。”
“真的吗?可我看你心情也不太好的样子,你这状态出门可是很危险的啊,马贼就喜欢抢你这种呆头呆脑的小姑娘。”
“你才呆头呆脑的,信不信回去我让萧伯伯收拾你。”
“还是因为叶大哥没有跟我们一起回来啊?依我看啊,某人就快要失宠了。”萧彧用一种戏谑的眼神瞥了眼顾南弦,打趣道。
“别胡说。”
笛弦儿急了想去捂他的嘴,却被萧彧一把躲开。
“跟我比速度,小样。”
萧彧这边正兀自洋洋得意,一直警惕四周的顾南弦却是突然出声道:
“小心,有埋伏!”
这句话一出,气氛瞬间就紧张起来。
“这里距离上京城这么近,竟然有人敢在这里埋伏,不要命了?”
“看来是有人不想我们好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