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这走镖的镖师,不走康庄大道,却偏要走偏僻的小路,这却是让陆翼天极为不解。
“赵大叔,为什么你们不走大道?不怕遇上强盗吗?”陆翼天问道。
那“赵大叔”叹了口气:“小兄弟,你不知道,大道上的强盗比这小路上更多哪,而且他们一个个都衣着锦绣,不舞刀也不挥拳,就能把一整车的东西弄到他们手上。”
陆翼天登时领悟,这所谓的强盗,不是那蒙着面,手里拿着大砍刀的强盗,而是那衣冠禽兽。比起他们来,这些面目狰狞,满嘴粗话的“强盗”却要温和的多了。
忽然,马车再一次急急地刹住了车。
“唉,这已经是今天第三个劫镖的了,这次的镖运得镇凶险啊。”赵大叔叹道,随即吩咐陆翼天道:“易天小兄弟,你就在这儿呆着别动,我出去会会他们。”
陆翼天“嗯”了一声,不再吱声,这种小打小闹实在是不堪一击。面对一个由十数个武师组成的镖车队,一般的强盗还真的占不到什么便宜。
果不其然,过了一会,赵大叔便回来了,倒是没有动手,那些强盗是镖局认识的,给了些小银子,就过去了。按照赵大叔的话说,就是最好不要动手。
“赵大叔,这运的是什么镖?”陆翼天问道。
赵大叔闻言,抬头看看四周,然后故作神秘地道:“这一次我们接的镖与往常可大不一样……”
“老赵!”忽然,一个声音不耐烦地叱喝一声,赵大叔只得缩回了脖子。
陆翼天笑笑,不再追问,人家押着什么镖,关他什么事?只要能到了郢都,管他是什么天才地宝。
赵大叔耸耸肩,道:“其实我也不清楚,只知道是一封信。”
陆翼天倒是心中奇怪,一封信罢了,叫邮差送去就行了,怎地还要让这十来个身怀绝技的镖师一路护送?
黑夜里,一行人捉了些野味烤来吃,此时正值深秋,晚上的天气还是很冷的。众人一起围在火边取暖。
“易天小兄弟,回车睡吧。”眼见天色已晚,赵大叔对着陆翼天说道,随即打个哈欠,自己回去了。
陆翼天躺在马车里,迟迟进不了梦乡,他一直在思考,一封信罢了,何必如此兴师动众?
眼见其他人都打起鼾来,陆翼天却睡不着,翻来覆去,终于决定起身去看看那信的内容。
“易天,做什么去?”没想到有一个人还没有睡着,却是拉住了陆翼天的胳膊。
陆翼天心说不好,看来这厮是清醒的,只好笑道:“起夜,水喝多了。”
那汉子也未起什么疑心,就松开了陆翼天的胳膊。
陆翼天在外面转了一圈,也没有去翻动那信件,他知道有人醒着,所以必须真的去“起夜”才行。
过了不久,陆翼天便回了马车,装作熟睡的样子,静静地呆了一个时辰不动。灵魂之力却悄悄探出去,感受着周围人的灵魂气息,发现他们没有一个清醒的。这才站起身来,悄悄来到镖箱前面。
“这个锁的确够坚固,不过在我面前没有丝毫作用。”陆翼天心说,用灵魂之力灌入那锁孔之中,然后凝聚成实体,再那么一扭,这锁子便“咔嗒”一声打开了。
“居然还有一个箱子。”陆翼天皱眉道,再一次如法炮制。
接连开了三个极为难开的箱子,陆翼天看到最小的箱子里堆满了石头,还有一封密封的信件。
“原来这箱子这么重,是因为这石头的关系,若是常人怎能想到这里面最重要的东西却是一封书信?”陆翼天恍然大悟道。
陆翼天不敢贸然拆信,否则定会留下痕迹。他只用灵魂之力慢慢把上下的胶轻轻分开而不伤丝毫。然后轻轻取出,借着月光迅速浏览一遍。
越看,陆翼天的脸色就越不好,这心上全是晋国政府的大事件。如调了多少兵、收入多少、新下达的政策等等。最后署名为——姬圉。
“没想到有人居然能把这些数据尽数搞到手,还要送到楚国去!”陆翼天脸色渐变。
晋国无论如何也算他的祖国,楚国和晋国向来不和,此次绝不能就这样让这封信交到郢都。
若是杀了这些镖师自然容易,但是陆翼天不想这么做。如赵大叔等一些汉子人还是非常好的。寄信的人与他们必然无关,但却是是谁呢?想来能掌握这么多信息的也只有晋国政府里的人了。
陆翼天犹豫片刻,终于想出法子来,灵魂之力溢出,轻轻地把信上的墨和纸分离开来,然后重新排列组合,再次印了上去。只是此次意思完全变了,成了劝楚国投诚的劝降信,其中各种脏话、轻薄之言无所不用其极,只是最后的署名未变。
陆翼天悄然把箱子合上,还在上面均匀地撒了些尘土,就像原来一样,这才回去继续睡觉。
第二日,果然不出陆翼天所料,一车人无人怀疑他。在这镖车上,无论灵魂修为,还是武学修为都没人及得上他,昨晚的事情自然无人知晓。
“易天兄弟,你看,前面就是跨国大桥了。”赵大叔指着前方的大桥,对陆翼天说。
陆翼天感慨万千,他已经走过两次大桥了,一次是齐、吴的大桥,那次他和哥哥正要去吴城求学,此次却是晋、楚之间的大桥。两次跨桥都在马车上,这两次,大桥也都金碧辉煌、漂亮至极。
“再往前一段,就该到郢都了。”陆翼天不禁咽了一口口水,心中想着妹妹的音容笑貌,一阵激动。
“小羽那孩子,四年了,也不知成什么样子了。”陆翼天心中轻笑一声,心中满是幸福。
过了不久,大桥已过,镖车队再次走向了荒山野岭。
“刺啦——”一声轮子擦地的声音,马车再次停了下来。
“小兄弟,你呆着,我去看看。”赵大叔笑道,提步迈了出去。
陆翼天本也没有在意,却听得外面一声声惨叫,陆翼天听出那是赵大叔和张德等人的叫喊,不由得心里一惊,站起身来: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