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与往常大不一样,我敏感的察觉到异样的地方。
女人早早就起了床,她几近焦虑地打了好几个浮屏电话,电话里她好像一直在跟什么人谈话。
脸上露出几乎称得上是慈爱的表情,还有刻意掩饰的激动。
过了好久她才发现我在盯着她,“槐溪,那个,”女人第一次局促不安:“家里会来一位客人,是我的朋友。”
“哦,好的。”我宽慰她:“你放心,我会好好招待他的。”
“不,我是说……”女人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转而说道:“那自然是最好的。”
难道是女人的丈夫?不,女人应该是独身的状态。那么来的会是谁呢?
我陷入这个疑问无法自拔。
我格外在意身边人的秘密,只有我知道他们对我坦白一切的时候,他们才会真正成为我的亲人。
所以女人并不是我的亲人,而是我的老师。
一个知无不言却终究有所保留的恩师。
今日小镇的下午格外喧闹,有几家好奇的孩童跑到村口探头探脑,大人们没拦着也远远瞧见一个年轻人走进村子里。
我跟在女人后面,看着女人激动地握住对方的手,贴近耳边问了好几个问题,年轻人淡笑着点头或者摇头,看起来并不欲多谈。
我盯着他看,长得倒是十分俊朗,言谈举止透露出一种尊贵的气质。
很久以后我才知道,这种气质名为养尊处优。
他察觉到我的目光,朝我礼貌地点头示意,我不知为何骤然羞涩,低下头来。
我知晓我从未见过这样的人。
他和郁雾华很像,可又完全不一样。
女人和年轻人一同回了屋,我在后面沉默地跟着。
我清楚地记着,他侧过头谈笑的时候,午后温和的光映着他的眼。
脸又莫名的烧起来,我不由自主地拐进自己的房间,丢下一句:“我累了。”就快速关上了门。
背后贴着门,我听见他轻轻的笑声,像林间无意扫过我睫毛的某只蝴蝶。我急忙眨眨眼,不受控制地扑倒在床上。
我果然从未见过这样的人。
“铛铛铛。”
我才不会去开门的,我兀自想。
“铛铛铛铛。”
他们不是聊得很开心吗?叫我来做什么。
我不情不愿地从床上起来,整理了一下头发,镇定地打开了门。
“什么事?”“槐溪,你进房间干什么啊,我跟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傅容卿。”女人将我拉到年轻人,啊不,傅容卿身边。
我望着比我高半个头的脸,再一次默默低下头。
女人到底是从哪里结识这样的人,我看着窗户外探头探脑的几个孩童,无奈地叹了口气。
难道她不知道他在这里有多格格不入吗?
傅容卿好像也一无所知的样子,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语气温和地说道:“你好,我是傅容卿,不知小姐贵姓。”
可容卿等灵百辈,亦过江来第一流。
我盯着脚尖,低声道:“我叫安槐溪,槐花的槐,溪流的溪。”
傅容卿点了点头,说道:“好名字,我们俩的名字都是这么……”说着自己也笑了:“复杂。”
我心里赞同的点点头。
女人欢天喜地地安排傅容卿在家里住,我有我的顾虑,也跟女人说了,女人安慰性地拍拍我:“容卿我还是很了解的,这里的人都朴实,不会有别的想法。”
是吗?我想起母亲面临的风言风语,忧思满怀地迟迟无法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