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阀的人马彻底动了起来。
直到这时,才真正显现出其四大门阀的惊人底蕴,成千上万精兵悍卒派遣出去,四面开花,水陆出击,封锁大江两岸要道,检查一切过往船只及商旅。
除了缉拿那两个盗走长生诀的毛贼外,现如今又多了一个任务,抓捕杀死王亮等数十名将卒的一男两女三名悍匪。
宇文化及显是对有人敢于挑衅宇文阀威名震怒无比,亲自下令,生死不论!
大江上遍布着密密麻麻的快艇,来回巡弋,粗略数去,怕不超过百艘,每艘快艇上都有着起码十数名军士,而在江心更有三艘满载数百人的大船巡守。
整个江面处于这般严密的监控下,俨然铜墙铁壁,一个个如狼似虎的军士扫视一切感到可疑的船只,且毫无顾忌的登船搜查。
哪怕这些船商都或多或少有着背景,但面对势头如日中天的宇文阀,仍只有忍气吞声的份儿。
一艘乌篷船顺流而下,船上无人操舟,速度却宛如乘风破浪一般,正面迎向宇文阀大舰飞去。
船上水气氤氲,升腾而上,却是怜星跪坐一旁,正煮着一壶清茶,淡淡的茶香流泻而出,萦绕不散。
王动,邀月相对而坐,面前摆着一盘棋局,邀月执白棋,王动执黑棋,黑白二色点缀于棋盘上,恍如一枚枚天星挂在银河。
邀月眉间微露沉吟之色,玉指轻舒,她的手指却比棋子更为白皙,透着白玉琉璃之色,“啪”的一声,落下一子!
随着乌篷船越靠越近,逐渐就有官兵发现这条船的异常,两条快艇疾驰上来,一左一右包夹乌篷船,快艇上军官挥刀厉喝:“停船!”
声色俱厉,颇俱官威。
王动,邀月视若罔闻,怜星则幽幽道:“怎能让你们扰了夫君和姐姐的兴致呢?”
哗啦!哗啦!
滔浪袭卷,潮来潮去,后浪推前浪拍打沿岸,激溅起阵阵轰鸣,当那两艘快艇抵入十丈范围时,艇上军官瞧清王动三人容貌,再配合画影图形,那还不知抓住了正主儿。
“他们就是大将军亲令抓捕的犯人!给我拿下,大将军重重有赏。”
利令智昏,在宇文化及重赏之下,这些大隋官军已然忘乎所以,那军官踏足船头,长刀斜劈,空气唰唰作响,似乎随时都要暴起一刀。
怜星眼波流转,娇叹之中,一只晶莹剔透,羊脂白玉般的玉手慢悠悠探入滚烫的炉火之中,好似探囊取物般抓出一把火焰。
火焰迎风就涨,倏忽之间就膨胀成了一条翻腾盘旋,张牙舞爪的火龙,引空直上,隐然发出咆哮之音,旋飞出丈外,张开火焰成形的狰狞龙爪,扑向军官所在的快艇,声势骇人之极。
狂猛的劲气,直压得快艇摇荡不已,好似陷入山崩海啸之中,随时都有倾覆之危。
艇上官军何曾见过这般惊人神功,直以为遭遇到了妖邪异术,惊骇欲绝,那军官亦是面色惨白,强提浑身真气,爆喝声中,胡乱劈斩出一刀。
这一刀劈出,他原也没想过能起什么作用,岂料惊人的一幕随之发生,那挟着骇人神威的火龙竟被一刀斩裂。
这军官大喜过望,大叫道:“众兄弟不要怕,这妖邪鬼祟之术,实是不堪一击。”
他话音未落,凭空又生周折,火龙为长刀所斩,轰然暴裂开来,化作一条条小指粗细的火焰小蛇,诡异无比的于虚空游弋,穿梭如电,更从那一名名官军口鼻之内钻入,速度快得教人无法反应。
火焰小蛇钻入口鼻,直入肺腑,却莫名的没有产生丝毫灼烧之感,反而散发出阵阵足可教人牙关打颤的森冷寒意。
整艘快艇上,包括那军官在内,十数名隋军只觉一股彻骨寒意遍及全身,身体表面咔嚓咔嚓作响,竟在眨眼只见凝结出一层细碎的冰碴。
砰!砰!砰!!!
十数名隋军肢体僵硬,生机于极寒中飞速消逝,一个个直挺挺,硬邦邦的倒毙下去,扑通声响中,更有几人直接载入大江之中,浪涛一滚,就将他们彻底淹没了下去。
另一艘快艇上的隋军看得心胆俱寒,口中连呼:“妖人!”调转船头,飞快逃窜。
怜星也不追击,只立于船头上,朝着江心三艘大船瞧去。
呜呜呜!!!
号角声吹响,大船上军卒井然有序的跑动起来,无数隋军掣出兵刃,张弓搭箭,正对着乌篷船方向,只等待一声令下,就可万箭齐发,瞬间将乌篷船攒射成筛子。
三艘大船上,分立着三名大将,虎视眈眈的扫视江面,却不见宇文化及的踪影,显然是宇文化及负责封锁陆上交通,至于水路则归这三人巡检。
这三名大将除了宇文化及心腹手下蒋啸虎外,另外两人却都是宇文阀的领军人物,宇文无敌以及宇文成都!
宇文无敌虽为统兵大将,却不着甲胄护身,他体魄雄壮魁梧,散发披肩,给人一种莽荒中走出的凶兽的感觉。
他脸如铜铸,浓眉大眼,最引人瞩目的是额头生了个肉瘤,好似一头长角的怪物,狰狞可怖。
当宇文无敌目光扫向乌篷船时,一对巨目内厉芒闪动,充斥着残酷,淫邪的味道,令人知晓一旦邀月,怜星落到他手上,定会受到生不如死般的摧残。
相比起宇文无敌的丑陋模样,宇文成都却显得英伟潇洒,虽年近四十,仍旧是风度翩翩,好似一位饱读诗书的儒生。
倘若不事先知晓二人身份,决然没人能够想到他们会是兄弟的关系!
宇文无敌居高临下,俯视着乌篷船靠近,一对巨目中凶芒毕露,状似不屑道:“是谁给了你们胆子,令你们有胆来挑衅我宇文阀的威名?”
宇文成都嘴角溢出一丝冰冷残酷的笑意,亦是说道:“倘若你们现在肯归顺我宇文阀,尚还有一条活路,否则只要我一声令下,你们这区区鼠辈就都得沉江喂了鱼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