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放,你、你没事了,太好了。”
院外一道身影风风火火地闯进来。
来人是一个身材胖胖的少年,脸上全是汗水,穿着苍狼宗外门弟子的服饰,为了行动方便,袍子的下角还掖在腰间。
来人叫陈枫,是苍狼宗唯一真正关心沈放的朋友,淬体四重天的境界。
见沈放醒着,陈枫眼睛一亮,不过紧接着眼中又流露出一抹黯然。将一张纸条递给沈放:
“沈放,这、这是小芽留给你的纸条,你看看吧。”
“小芽!”
沈放这才发现,自己醒过来后小芽竟然不在。
这些年,小芽越长越漂亮,沈家失势后,小芽受到的骚扰越来越多,大长老的孙子胡彪更是对小芽垂涎已久。
刚才就是胡彪带着人来索要小芽做他的丫头,从而让人将沈放打晕过去的。
“小芽不在?难道是我晕过去的这段时间,她到底被胡彪抢走了?”
沈放眼眉一皱,一把将纸条抢在手里,上边写着几个歪歪扭扭的字:少爷,小芽去寻找自己的幸福,不能再跟着你了,勿念!
看到这些字,沈放心里仿佛撕裂般疼了一下。这个傻丫头,不是一直说跟在少爷身边就是最幸福的吗。
“陈枫,我晕过去的时候,小芽是不是被胡彪抢走了?”沈放急问。
“小芽、小芽是主动随胡彪走的,这纸条真是小芽写给你的。”
陈枫失魂落魄,低下了头。
“怎么可能?”
沈放脸色一寒。在记忆中,小芽对胡彪那类人很是厌恶,对于他们平日的骚扰烦不胜烦,她怎么可能愿意随胡彪走。
“唉,胡彪说,他手里有大长老的命令,说你资质不够,要将你撵出宗门,还说,只要小芽随他走,他就可以劝说大长老收回命令。”
“沈放,你也知道,沈家的人都在被帝国通缉,你要是出了宗门,马上就会被帝国追杀。小芽、小芽她也是迫不得以……”
陈枫唉声叹气,不停摇头。
沈放心里一下子更痛了。
小芽的父亲是一位副将,曾受过沈家的救命之恩,为了报恩,将小芽送入沈家,以丫头的身份服侍沈放。
沈家倒了,小芽家里也倒了。两人都没有了家,一直相依为命。
沈放没想到,自己晕过去后发生了这么多事,小芽竟然愿意牺牲自己来救他。
“可是傻丫头,你以为牺牲自己换来的宗门弟子身份,你少爷还愿意要吗,在宗门里苟活着,还不如咱俩一起浪迹天涯。”
双手在床边强撑着,沈放要坐起来,不过松果体中的雾气正在不停地溢出着,脑海中的精神力量还未稳定,他想掌控自己的身体还极为勉强。
“陈枫,胡彪他们往哪里走了?”
“往、往风月洞方向,他们,大概有七、八个人……”陈枫说这句话时,脸上也一片铁青。
“轰隆!”
沈放心里仿佛有一道炸雷响过。
宗门禁欲,山门内不许有苟且之事,唯一不受规矩管束的就是风月洞那里,胡彪抢了人,不是带着小芽回他的住处,而是直接去风月洞,这说明胡彪抢小芽根本就不是想让她做什么丫头,而是要祸害她。
最让人无法忍受的是,他们一行竟然有七、八个人同去风月洞。
想到在自己昏迷中,胡彪众人已经走了好一会儿了,又想到小芽那么柔弱的女孩子要遭到惨无人道的侮辱,沈放眼眉都要立了起来。
他挣扎着就要坐起。
然而还在挣扎呢,就听轰地一声,屋门被人一脚向里踹开,木茬木屑碎了一地。
“哎呦,你小子竟然还没死。”
一个尖酸的声音踢开破门走了进来。
来人身材极为壮硕,就如一尊铁塔,却长了一个不对称的小脑袋,一脸奸诈刻薄的模样,看起来滑稽而狰狞。
“铁开山。”
沈放眼睛一寒。
铁开山是苍狼宗排名第一的外门弟子,不过他心术不正,并不凭真正的实力往上走,而是像奴才一样地巴结胡彪那样的强者。
胡彪是内门弟子,更是大长老的亲孙子,在他看来,巴结上了胡彪,就等于找到了可供依靠的大树。
这些年,铁开山几乎成了胡彪的走狗。
方才打晕沈放的那一棒子,就是铁开山动的手。
“铁开山,人都被你打成这样,你还过来干什么?”
陈枫看着被踢碎的破门,脸胀的通红指责着。
沈放感觉到脑袋里一阵剧烈眩晕,他扶着额头险些摔倒。脑海中的精神力还未平稳,他还无法正常行动。
现在对于沈放来说,他需要时间让精神力平稳下去,不过,他最缺的又是时间。
“嘿嘿,我是来报喜的啊,一会儿小芽就要被彪少爷怜爱了,所以,这壶喜酒怎么会少的了呢。看,这是彪少爷赏你们的。”
铁开山一身酒气,从怀里取出一只快要压扁了的酒壶,一扬手,连壶带着酒水劈头盖脸地朝沈放两人摔了过去。
咣当。
酒壶砸到一边,酒水淋了陈枫一身。
“哈哈,你们什么眼神,要吃了我吗?”
铁开山一脸戏谑,摇晃着小脑袋。
沈放和陈枫两人眼中羞怒的寒意更甚。
杀人不过头点地,将人打晕过去,还上门来羞侮,这可是欺负人欺负到家了。
铁开山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又讥笑道:
“说起来小芽那丫头还真是倔犟,看到彪少爷原来是带她去风月洞快活,竟然从怀里掏出匕首想要自杀,不过,彪少爷一句话就让她乖乖地放下匕首,你们猜彪少爷说了什么?”
沈放的脸色更寒了。
铁开山嘿然着,自顾自地道:
“彪少爷说,如果小芽你死了,那么你家少爷也活不了。”
“哈哈,这下子小芽可就没主张了,哭的什么似的,还不是乖乖地随着彪少爷他们去了。”
沈放强忍着脑袋里的眩晕,微微闭上眼睛,体会着松果体溢出浓雾的速度,想要让其加快溢出。
嗡!
铁开山突然身上凶气大盛,扬起了手里冷森森的钢铁长剑:
“可是小芽不可能想到,就算她妥协,她的少爷也一样活不下去。沈放,彪少爷命我回来,就是来取你狗命的。”
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床榻上的沈放,目光已经和看死人没什么两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