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回沙县的时候,张一凡塞给舒秘书长一个万块钱的红包,秘舒书长瞟了一眼,笑着推开了。“都是自己人,不兴这套。”
张一凡又在心里小小的感激了一下,难道自己看错了?他不是那种贪财的小人?在回沙县的路上,张一凡坐在后面一言不发,就在心里琢磨着舒秘书长的为人。
舒秘书长竟然能不经过冯书记的许可,一个电话就可以搞定百万以下的拨款批条。他是市委秘书长,自己每次见冯书记,首先就得过他这一关。看来舒秘书长早就知道冯书记对自己亲眯有加,他是这样才主动帮助自己的吗?
但是舒秘书长昨天晚上在万紫千红的表现,令张一凡感到不太实际。娇美在怀,上下其手,从他手上的那块瑞士名表来看,他应该是属于那种生活作风比较奢弥的人。
而自己昨晚的所见所闻,也与猜想大致相符,昨天晚上张一凡整整花了八千多块。所以他第二天就只准备了一个万元的红包。
刚刚还在想,这种爷伺候不起,以后还是少来往,没想到今天塞给他红色的时候,他居然拒绝了,这就令自己很费解。
柳海透过后视镜,看到张一凡深思的模样,扔了支烟过来。“哥,来一支吧!”
这个称呼是张一凡叫他喊的,成天县长县长的,听得挺不舒服。柳海是个很听话的诚实手下,默默的接受了领导的指示。
张一凡接过烟,点上之后打开了车窗。
一缕寒风迎面而来,吹进了车里,张一凡伸出去,弹了弹烟灰。
柳海将车子开得很平稳,几乎感觉不到它的晃动。这里是沙县直达东临的高等级公路,全程水泥硬化路面,宽敞而平坦。
快过年了,穿梭于两城之间的班车比平时更加忙碌起来,一辆辆白色的中巴车呼啸而过,带来阵阵寒意。
快到沙县地段的时候,离城二十公里,属于两城之间的交界处。这里几里之内没有人烟,到处都是寒风中孤零零的树木杂草。
冬天到了,野草黄了,树叶也枯了,只留下零乱的树叉叉,哆嗦着摇摆在风中。这里虽然是通达沙县与东临市之间的高等级公路,与江浙一带发达的城市相比,一路上没有涵洞,路面依然随着山势起伏。
刚刚越过了一片高坡,柳海就发现前面停着一辆中巴车,在车子不远处,还有一辆五菱面包车。
“啊——”
柳海正要开着车子从中巴车旁经过,突然听到中巴车上传来一声尖叫。柳海立刻就皱了下眉头,刚好张一凡也扭过头,朝中巴车上望去。
车上的形情好象不对,隔着透明的玻璃钢窗,两人就发现中巴车上的乘客,面带恐惧,惊惶失措的模样。
过道上,有几条人影在闪动。
“不要!!”又有人突然叫了一声,立刻就传来啪地一声脆响,有人被扇了一记耳光。紧接着,又听到车里有人在吼:“再叫老子就捅死你!”
有人打劫!
张一凡和柳海的脑海里同时冒出这个字眼。
“去看看!”张一凡说了句,柳海立刻就将车了停在路边。
这时,从中巴车的玻璃窗口探出一张目露凶光,带着匪气的脸,朝着两人吼了一句,“看什么看?滚!”
张一凡夹着烟,朝柳海递了个眼色,便从车上下来。
“麻痹,看什么看,找死啊!”刚才那个满脸匪气的年轻人从中巴车上冲下来,指着张一凡和柳海两人骂道。
对方不是很高的个子,留着寸发,人长得很墩实,穿着件皮夹克衫,气势汹汹的样子。张一凡没有走近,只是站在车门边上抽烟。
凭刚才打量的几眼,他就猜测到车上的乘客可能被打劫了。两人赶到的时候,他们正在实施抢劫。刚才那一声喊,就是他们在抢一个女孩子脖子上的项链时发出的声音。只是那女孩子刚叫出来,就被其中一个劫匪抽了一巴掌,然后狠狠地拽断了。
有两名穿着夹克的歹徒朝柳海走来,这两人将手伸进了衣服里,一边走一边抽出身上的凶器。柳海看在眼里,不等两人走近,他突然向前冲了几步,浑身的力气在瞬间暴发出来。
然后两名歹徒只觉得眼前一闪,刷刷几下,两人的脸上各中了一脚。
啊——这两人几乎是同时发出一声惨叫,直倒挺挺地倒在地上。
车上还有三名歹徒,面包车上还有一位他们的同伙。有人看到同伙被对方放倒,车上的三名歹徒也顾不上再打劫那些乘客,纷纷从车上下来。
刷刷——三把雪亮的刀子,在寒风中发出冷嗖嗖的光茫,至少有二把刀上,还粘着殷红的血迹,看来刚才他们在车上已经动过刀了,也不知道哪位乘客受了伤。
三人扑上来的时候,柳海没有任何犹豫,就在三人走近二米之处,他突然身子一矮,一个漂亮的扫堂腿,立马就放倒了三人。
对付这种小角色,并不是什么难事,柳海轻松自如,潇潇洒洒地拍了拍手。就这素质也来打劫?
面包车上的那名同伙,见柳海简直如天神一般,随便露两手就解决了五个人,他吓得浑身一哆嗦,立刻发动车子猛踩油门,开着车子直接冲了出去。
草!想跑?柳海捡起地上的一把刀子,刷——朝面包车扔了过去。空中一道寒光闪过,雪白的西瓜刀快速地斩向面包车左侧的前轮。噗——一声轮胎的暴裂声,面包车的左前轮瞬间暴裂,车子朝前歪了歪,借着巨大的惯性,连翻了几个滚,一头栽在路边的的水沟里。
地上的三个歹徒爬起来,从后面扑向柳海。张一凡叫了一声,“小心。”
柳海看也没看,反踢出一脚,正中间那个歹徒立刻倒飞出去,象条死狗一样趴在地上。另外两个立时就傻眼了,象钉子一样钉在那里,惊恐地看着柳海。
柳海飞起一脚,就将两人摞倒在地上。
中巴车里的乘客,看到几名歹徒被制服,纷纷从车上跑下来。
有几个女孩子当场就哭了,张一凡注意到,其中至少有二三名女子的衣服被撕破,有多名年纪大点的乘客,口袋有剪刀剪过的痕迹。
这些人冲下车子之后,朝地上的几名歹徒围上去,“打死他们,找死他们。”有人气愤地叫吼道。于是,不管是刚才受了气还是没受气的乘客,无一例外地跑上去踹他个几脚才甘心。
中巴车上的司机和售票员跑到张一凡的身边,“这位兄弟,你有没有手机,快叫救护车吧!刚才有个乘客跟他们发生冲突,被捅了两刀。还有一个妇女,手指头都被砍断了。”
“什么?”张一凡扔了烟头,急急朝中巴车上跑去,柳海也紧跟在身后,两人来到车上。果然还有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双手捂着汩汩流血的腹部,在他的旁边,还有一位中年妇女,正抱着一只受伤的手痛苦地坐在地上。
那只受伤的手,至少有三根指头被剁掉,车里血渍斑斑,张一凡还看到,脚边居然有一节散落的小指。
血腥,残忍,暴力的一幕,让他愤怒起来,“快叫救护车!柳海。”
车上的角落里,还有两名年纪不大的女孩子,双手紧紧抱在胸前被扯破了的衣服,正伤心的抽咽着。
看到这一幕,张一凡的肺都要气炸了。柳海立刻拿出手机,拨打了120。
“快!快用衣服把他的伤口扎起来。”张一凡指着那受伤的中年人喊道。柳海从车上拿来几条毛巾,利索地将对方的伤口扎好。
在部队里养成的自救绝技,今天终于派上用场,柳海将伤员扎好之后,让他平躺在最后一排的椅子上。还有那个被剁去三根指头的中年妇女,几乎了过去,一脸痛苦地坐在地上,痛得她脸色发着青紫色。
张一凡拿出手机,直接拨通了王博的电话,“我是张一凡,马上派人到东沙线处,这里发生了拦路抢劫,有几名乘客受了重伤。”
王博听到这个消息,也不敢再犹豫,立刻就派两辆警车,自己亲自赶往事发现场。
面包车上的那名歹徒,刚才的翻车中肯定受伤不轻,此刻已经没有人去管他也,是死是活,听天由命。
半小时后,沙县的救护车赶到现场,匆匆接走了几名伤员。王博带着四名干警,在救护车走后五分钟左右才赶到现场。张一凡还在车上安慰这些乘客的情绪,王博就走上来,“张县长,让我来吧!”
虽然王博对张一凡不是很臣服,但是他亲自打来电话,王博也不敢不重视。被柳海放倒的几名歹徒已经被拷上了警车,王博就亲自在中巴车上了解情况。
从这些人的口中得知,车上的歹徒是在东临市上车的,中巴车开到这里的时候,路中间拦着一辆面包车。中巴车司机不得不将车子停下来,这时,车上的四名歹徒就开始抢劫了。
这些人拿着刀子,不分男女,一律搜身。有几位女孩子还被他们故意扯破了衣服,趁机亵渎一番。幸好张一凡和柳海出现得及时,晚的一点的话,他们会不会再劫个色也很难说。
他们抢到中年妇女的时候,看到人家手中戴了两枚金戒指,有两名歹徒就去抢,结果那中年妇女死活不肯,这两歹徒抓住她的手,拿出刀子狠狠地剁下去。三个指头,全被剁断。这些人从断指上取了戒指,继续抢劫。
那名被刺的中年男子,是刚才那妇女的丈夫,本来他就不敢出声,可看到这些歹徒太残忍了,就与他们发生了争执,结果也被他们捅了两刀,现在生死未卜。
车上的人顿时吓傻了,没有一个人再敢出声,任由他们肆意的抢夺和亵渎那几个女孩子,幸好张一凡和柳海赶来了。
他们听到的那声叫喊,正是几个歹徒准备施暴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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