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族老状若癫狂,早已魔怔,只剩下恨与努。
三族婆婆眼底俱是痛苦之色。
妖莲走后,她与大族老共事这么多年,从未想过大族老怀恨在心。
当时她拿到魔族大权,想给大族老,却从未忘记过妖莲的话。
妖莲临走之前的最后一句话,便是让她提防大族老。
最初的数百年里,她对大族老有所提防的。
但是大族老为人和善,待人温柔,又与她共进退,一起熬过许多个春秋。
在不知不觉流逝的时光里,三族婆婆放下了那份戒备与提防。
原来,当真有人能把狐狸尾巴藏数千年,若非夜轻歌的到来,只怕直到魔族灭亡,她都揪不出那个内奸。
大族老,隐藏的如此之深。
“你太让我失望了。”
三族婆婆沉默许久,只说出这么一句沉重的话。
她想愤怒地指责,想质问,甚至想听他的解释,终是无力。
轻歌看了眼三族婆婆,知三族婆婆心软,到底是做了这么多年的朋友,哪怕知道对方做了错事,那感情始终还在。
“你嫉妒婆婆的权力,你痛恨妖莲的魔君的决定,以至于你埋怨整个魔族,不惜与虎谋皮,也要毁了魔族?”
轻歌冷笑:“想来,妖后给你许诺了不少好处吧,比如说,妖域大胜,侵略魔渊后,整个魔族都交给你,而你也能得到魔族的权。
为此,你不顾魔族子民的生死,只为满足你的一己之私。”
、轻歌一针见血,说到了大族老的不堪处。
见不得光的秘密和想法,一旦见了光,就只剩下肮脏与恶心。
三族婆婆听到此话,苦涩微笑,叹气摇头:“你不配为魔渊大族老。”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还真以为自己是血魔了吗?”
大族老破罐子破摔,望向惊愣住的临天城主、魔将几人,唇角裂开了笑,急忙说:“你们几个白痴,真的信了她的话吗?
我告诉你们,血魔早已死了,魔渊五长老,早就没了。”
大族老怒指轻歌:“这个女人,不过是来自人族的废物凡体,你们可别忘了,非我族类必有异心,生死攸关的魔族由她来统治,岂非寒了妖莲的心?
!”
人族……临天城主、魔将诸人面色骤变,全都不约而同地望向了轻歌,眼神犀利无比,似刀刃般锋锐,想要把轻歌看穿。
天地千族之中根深蒂固的观念,永远无法改变,早已刻进了一代又一代族人的骨子里。
魔族再是不堪,又怎能让渺小卑微的人族来统治?
对于伟大的魔族和千千万万的子民来说,那是一份永远无法消除的屈辱。
人分三六九等,诸多年的时光里,从亘古到如今,永远不变的是,人族的修炼者,因机缘天赋得到了超强的实力,去了更高的位面后,便认为自己站在万人之殿,不屑被称之为人族。
就连人族族人自己都在如此,又怎能期盼他族之人怀揣着善心?
一道道视线,夹杂着不可置信和复杂之色打量着轻歌。
可以说的是,一旦确认轻歌来自于卑微的人族,此前对‘五长老’所有的崇拜,都会变成憎恶。
三族婆婆脚步踉跄,双腿发软,险些摔倒在地,夜蔚眼疾手快及时扶住了意识稍有涣散的三族婆婆。
三族婆婆知道,大族老这是死了要拉一个垫背的。
此事若是被揭穿,夜轻歌就不能继续留在魔族,会遭受太多的非议,甚至不仅仅是来自于魔族的羞辱。
她不忍这个女孩,遭受这样的非议。
正是因为如此,三族婆婆对大族老的最后一丝战友之情,也湮于灰烬了。
“我从未想过,你会是这样的人,你为了自己的私欲,拿魔渊族人的命去赌,真是心狠手辣,又天真的可怕。
妖后有多毒辣,你还不知道吗,魔族落在她的手里,只有死路一条。
以她对妖莲的痛恨,她不惜一切都要毁了魔族,直到这天底下再无一个魔渊族人!”
三族婆婆眼中含泪,恨铁不成钢地道。
事已至此,再无回头路可走,大族老的心无法被撼动,早已魔怔。
伪善的人,撕毁了虚伪的面具,会比杀人的屠夫还要残忍。
大族老笑望着轻歌,露出一口牙,“人族贱女,也配统治魔族?
你口口声声仁义道德,为了魔君魔渊,其实都是为了你自己吧。
你是个有野心的人,你想要魔族变成你手里的刀,又怎么会不心动魔族的势呢。”
“以己度人,着实可怕。”
轻歌不为所动,只淡淡地道。
临天城主犹豫半晌,才不安地问:“五长老……你是五长老吗?”
氛围蓦地冷凝,其余的人也全部都看向了轻歌,等待着她的回答。
“人族又如……”何……三族婆婆被夜蔚小心翼翼地搀扶,深知无力挽回,便想替轻歌开口说话。
“魔渊五长老,最著名的,便是血魔之力。”
轻歌打断了三族婆婆的话。
三族婆婆与夜蔚,齐齐望向了轻歌,满是诧异。
大族老虚眯起双眸,暗暗打量着她,寻思着这人族女子,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临天城主,是否如此?”
轻歌问。
临天城主点头:“五长老的名字,除了上一任魔君妖莲,无人知道。
正因她的血魔之力,尤其可怕,故而世人和魔渊子民,都称她为血魔长老。”
“人族若想得到血魔之力,并且彻底占为己有,需要怎么做?”
轻歌问。
“人族只有一条捷径可走,便是炼化血魔花,但也会因此走火入魔,遭到反噬,沦为血魔的奴,没有灵魂意识的杀人机器。
因此,人族绝不可能彻底掌握血魔之力!”
临天城主肯定地说。
“的确如此,不仅仅是人族,天地之间,千族以内,唯我能控血魔之力。”
轻歌说罢,走至大族老的面前,右手掌心伸出,放在大族老的肩头。
大族老正要闪躲,缕缕寒烟控制了他的躯壳。
轻歌的指如利刃,自其苍老的皮肤往下,抓破了肩。
适才大长老如何对她的,此刻她便数倍奉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