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幽将虞姬的尸体拖走,给冥千绝喂下一颗保命丹药之后,带着冥千绝离去。
冥幽身体羸弱,花影寸步不离的照顾着他。
临走前,冥幽回头看了眼轻歌,女子在烈日青阳下,仰起头,高举起晶莹剔透的夜光酒壶,壶嘴倾斜,酒水灌入她的嘴里,还有一部分洒在脸上。
她笑了。
冥幽看了眼没有知觉的冥千绝,双手攥了攥。
他曾也跟夜轻歌一样认为,冥千绝做这一切,是想一统四星,成为这片苍茫大陆的主宰,直到最近,冥幽才恍然大悟,如梦初醒。
于冥千绝来说,夜轻歌是最优秀的作品。
身为一个老师,他便是要让夜轻歌逐步成长。
当夜轻歌能独当一面的时候,便是他身死之日。
冥幽眼眶湿润。
他永远都猜不透冥千绝的想法。
经过那么几个小插曲后,绝情山脉的人,再无狩猎的心思。
四星宫的出现,让众人惶恐。
血族,幽冥岛,四星宫,曾都是隐世的势力,如今全部现世,是大乱之兆。
绝情山脉,全都各回各家。
这一日发生的事,需要慢慢的消化。
尤其是夜轻歌折磨冥千绝的画面,那么血腥残酷,历历在目。
阎府,浴池。
轻歌整个人慢慢全都陷入了池水之中,她的双手和灵魂,再也洗不干净了。
浓厚的血腥味,将伴随她一生。
就连埋在坟墓里,应该也是伴着血腥味而逐渐腐烂。
轻歌脑子空白,她想,得吩咐下去,日后若是死了,一定要给她洒点花粉。
如此,才能香香的。
哗啦
轻歌冲出水面,水花四溅。
她赤裸身体,肌肤雪白,双腿修长,一双眸似墨,一头发如雪。
轻歌趴在浴池边沿的大理石上,眸光闪闪,眼皮耷拉。
屋门推开,祖爷拄着拐杖走进来,坐在榻子上,放下拐杖,与轻歌相视。
“你不是想知道当初我进入位面隧道的地方吗”祖爷问。
轻歌目光一亮,“你肯告诉我了”
之前她就有找祖爷商谈过此事,奈何,祖爷认为位面隧道内过于神秘危险,怕轻歌出事,才不肯说出地点。
“你想去找你的未婚夫他在哪里”祖爷面色漠然。
“妖域。”
“妖域”
祖爷眉头一皱,发现事情不简单,“轻歌,你可知道,人与妖魔,不可通婚,都没有好下场的,唯有排除万难,方能修成正果。”
“我不怕。”
三个字,堵住了祖爷接下来的话。
祖爷看着轻歌,良久,叹了口气,“罢了,我老了,不懂你们年轻人,穿上衣服,跟我来吧,我带你去。”
轻歌咬了咬红唇,从水中掠出,精神之力一动,挂在水晶架子上的紫袍便到了她的手中。
轻歌系好腰带,随祖爷一同走出去。
夜深露重,两人离府,并未惊动任何人。
祖爷二人出城后,直奔无情崖。
站在无情崖前,轻歌讶然:“位面隧道的入口在无情崖底”
祖爷摇头,“不在崖底,在无情崖的半腰,半腰处有个洞,乃是天启洞,天启洞算是位面隧道的一个破绽,我观察过了,一直都没被人发现,但,你记住,隧道通向各个位面,道路交叉,错综复杂,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而且,此事一旦被九界守护者发现,你会被抓进九界天牢,我只知道如何从位面隧道去神月都,并不知妖域的方向,你若要进位面隧道,提前与我说,我为你准备一些东西,不求万无一失,只盼保全性命,切忌,若遇到隧道风暴,一定来退回天启洞,否则,隧道风暴,会将你绞杀成渣。”
祖爷深知位面隧道的危险,千叮咛,万嘱咐,依旧不放心。
“是。”
“带你去见一见天启洞。”祖爷搂着轻歌,跳入无情崖,刹那间,便到了半山腰。
扒开杂草,轻歌看见一个洞,洞口刚好能容下一个成年人。
祖爷二人相继走进去,轻歌眼皮一跳,她看到绿焰幻化而成的门,牛角虎头的图腾有几分狰狞,隐约可以看见绿焰门的里面,空间扭曲,像是泼出的浓墨,粘稠在一起。
祖爷走进绿焰门,轻歌随后跟上。
轻歌仿佛站在一个扭曲的空间,上下左右,皆是星辰光芒似得粘稠体,轻歌抬起手,一粒星辰光落在她的手中。
“你若要去,到时候,我会亲自送你去。”
“不行,太危险了。”
祖爷瞪着轻歌,一拐杖打在轻歌屁股上,“你还知道危险你要是知道危险,就不会问我有关天启洞的事了。”
轻歌嘴角抽了抽,这一拐杖,还真是疼。
祖爷干咳一声,别扭的看向四周,道:“快把你未婚夫带来给老身瞅瞅,究竟是什么货色,若是老身瞅的不顺眼,嫁给他你想都甭想。”
轻歌:“”这老太婆怎么突然爱管闲事了
“莫不成你要拆散我们”轻歌问。
“怎么我可是你外婆,我问你,未婚夫重要,还是外婆重要”祖爷一拐杖砸在地面,怒道。
轻歌嘴唇一扯,“外婆重要。”不,未婚夫重要。
当然,后面那句话,她是不敢说出来的。
祖爷拿着拐杖跺了跺地,仿佛在说,轻歌的回答若不满意,她就要把轻歌屁屁打成花儿。
“祖爷,我好歹是一家之主,你能不能,别动我的屁股”轻歌问。
祖爷脸一横,眼睛一瞪,“怎么我可是你外婆,连你屁股都不能动了还有没有王法了还有没有天道了啊”
祖爷索性撒泼,与平日尊贵威严的模样判若两人。
轻歌头疼不已。
她脑海里灵光一闪,心生一计,连忙抱住祖爷,笑靥如花,“外婆最好了。”
祖爷满意的笑着,微抬下颌,眼神看向别处,一脸傲娇样,“这还差不多,走,外婆给你露一手。”
露一手轻歌眨了眨眼。
“落花城北城外有一条湖,跟我来。”
祖爷带着轻歌离开天启洞,走出无情崖,直奔城北郊外,在湖边落在。
祖爷撸起衣袖和袴腿儿,手拿一根木叉,走进湖水里,一木叉下去,拔出水面时,木叉之上一连插着十条鱼。
轻歌惊呼,“祖爷好本事。”
“什么祖爷叫外婆,屁股痒了。”
祖爷瞪了眼轻歌,这小妮子真是无法无天了,外婆都不叫,不尊老,没道德。